十七歲的時候,你在做什麼呢?十七歲是個適合談戀愛的年紀。你當時是否躲在另一半的懷裡,閉著眼睛聽對方唱情歌給你聽呢?十七歲也是個適合讀書的年紀。你當時是否泡在圖書館裡,徜徉在無窮無盡的書海呢?在我十七歲的時候,我沒談過戀愛,也沒讀什麼書。唯一記得的事情,是去捐了一袋血。當時我還是個高中生,聽同學說有一台捐血車開到了我們高中的禮堂門口。在一陣 "感覺很酷" 的氣氛下,我就跟著大家一起去捐血了。捐完血之後,我還拿到了一件很酷的 T-shirt 作為紀念:
長大以後,我雖然沒有養成定期捐血的習慣,但斷斷續續地也捐了十幾次血。每次捐血的時候,都會看到紅紅的血液從自己手臂流出,沿著細細的管子流進一個袋子裡面。隨著越來越多的血流入袋子裡,袋子便變得越來越飽滿。等到採滿血了,我都會目送這袋血離開,默默地希望它真的可以幫助到人。我知道自己不是什麼有用的人,但總還是希望我的血可以是有用的血。
搬到西雅圖後,我就完全忘了捐血這回事。直到有一天在上班的時候,有一個同事突然揪大家去捐血,我才想到我身體裡的血好久沒被別人用了。上網查了一下,才發現在西雅圖有兩個機構可以捐血,一個是鼎鼎大名的美國紅十字會,另一個是西雅圖當地的西北血液工程。由於台灣只有一個機構可以捐血,所以從來沒想過捐血機構該怎麼挑選。我問我同事打算去哪個地方捐血,他說他都是去西北血液工程,理由是它不像美國紅十字會跟醫院之間的契約關係那麼嚴謹,這樣可以讓血液的使用上更彈性,進而幫助到更多人。
話不多說,我馬上到西北血液工程的網站上預約捐血。當時,我還不知道我將捲入什麼樣的風暴中。捐血的地點是在華盛頓大學裡的一間教室,教室看起來風平浪靜,完全看不出來任何腥風血雨即將發生的徵兆。護理師很親切地接待我,於是我天真地照實回答所有捐血相關的問題。當採血的針順利插入我手臂時,我也以為接下來的一切也都會順順利利。等到採血完畢,我身體還沒來得及感覺到任何的不適,我就傻傻地走到零食區吃餅乾跟喝飲料,然後傻傻地走出捐血的教室了。
說時遲那時快,令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!那就是什麼意外都沒發生,我就這樣平安地捐完血了。這張照片是我真的有捐血的證明:
過了幾天,我再登入西北血液工程的網站,便看到了我捐血的紀錄,以及我的血液檢查報告。這些幾乎都跟台灣的捐血中心一樣,差別只在血液容量的單位:台灣是用毫升,而西北血液工程是用加侖。不知道為什麼,看到加侖,我心中浮現的畫面是一罐裝著人血的牛奶罐。
一晃眼,另一個十七年就這麼過去;我今年已經三十四歲了。三十四歲的時候,你在做什麼呢?我沒做什麼,但我去捐了一袋血。


可是你有談戀愛了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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